自我如此广大,爱情无法填满。

[杂谈]这城市





你没来的时候,这城市和你一同寂寥。

暑假去了第二次杭州,冲着八一七这个日子提前做了圣地巡礼。住在浙大的博士生公寓,离西湖很近。因为夏天实在太热,下午四点钟才出门,坐着公交车往苏堤那边去。

或许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的感觉:在在他存在的城市,仿佛每个地方都有他的痕迹,每个地方都是他的影子。

我在苏堤上散步,太阳已经西斜。白天的旅游团大军基本已经走了,西湖上摇船的人家撑着篙子向湖边去。日色开始变得苍茫,沉沉的、淡然的。西边的天空呈现出一种不是丹青晕染、也不是油画的浓重色彩的奇特颜色,硬要打个比方,就像莫奈的睡莲里那样的紫色、红色。

天尽头在湖水达不到的地方,却在渐变色的背景下隐隐看见远山。

是不是曾经有过许多个这样的黄昏,西泠印社早早关了铺子的门,他锁上一把青铜古意的锁,然后在苏堤的长椅上看暮色四合?他是不是也曾看过最后一丝日光在西湖的微澜里闪着淡定自如的波光?他是不是也曾听着夏夜的蝉鸣躲在柳树里,看着船夫慢慢靠岸?

我录下过一段蝉鸣,西湖傍晚的蝉鸣,但是后来删掉了。声音和气味一样,是属于某个特定的地点和时间的。空间时间的变更会无限拉长那种声音和气味带来的微妙感觉,使它们变得单一,最后成为一种用词语可以概括出的印象。我宁愿保留那份下次听见西湖蝉鸣的久别重逢感。

就像回到某种意义上故土的久别重逢感。

天彻底暗下来的时候,苏堤和雷峰塔的灯都亮了。路灯是昏黄的,带着些令人心安的暖意。灯下无数飞虫,撞向灯罩,乐此不疲着。就像我们乐此不疲与追寻一个存在于幻想中的世界,为这个世界里的所有故事感到悲喜与共,为见证那个世界感到与有荣焉。

成了一种特殊的信仰。

苏堤上叮铃铃的铃铛声是骑自行车的青年,他们结伴而行,向过往路人发出叮铃铃的警告。他们身上是路灯昏黄的光影,来去复来去,在一瞬间的光亮里我不能细细描绘他们的音容笑貌,但无可避免的幻想是不是有很多天,他也骑着自行车,在晚饭后和无数青年一样,在苏堤上叮铃铃叮铃铃地鸣铃。

在这样的幻想中我无法将他的脸看清,那是模糊在无数南派三叔和稻米们的故事之后的一张模糊的脸,但我真切地感受到那时的他一定是笑着的,在晚风里他的笑是温润的是人间的最终绝色。他是普通人,但在这个世界里正是他温润而坚强的普通,使他成为我眼中人间的绝色。

人间正好,平和而让人心安。

第二天走过孤山桥是西泠印社,那里是吴昌硕这些大师的世外生活,其实并没有任何盗墓笔记这个故事的影子。我是早知道的,于是看见那个机器上有一栏是“吴邪的店”的时候,仿佛酸甜苦辣一齐迸发出来,抵得人咽喉发痛。因为这样一个在宏伟世界中的清静之地的名字借用于之,于是这样自然的皆大欢喜的产物就出现了。我不好形容我是开心还是悲哀,但在西泠印社的门内向门外看时,柳堤、西湖、骑自行车的人们又这样把我的幻想从我心头勾上来。多好,多好,哪怕他根本不存在于这个在业界名动一方的地方,这样的景象,我总希望我和他一同分享过。

灵隐寺里他是不是曾不甚虔诚地求过新年的平安?楼外楼的临窗位置是不是还留有西湖醋鱼的余香?是不是还有人记得他为阿宁白白花的一顿饭钱的抱怨?

那个地方到底是吴山居还是西泠印社其实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故事里有个人,这个人在这个地方很安心。

13年夏天第一次去杭州的时候盗墓笔记还没有看完,并没有太大感触。15年夏天再去,却看见完全不一样的城市。

之前就知道这个故事,12年开始看的这个故事,那时候周围没有人知道过,我也从未和他人提起过,于是所有欢喜悲伤都囿于我自己的世界。

14年起周围开始有“同好”,我却从来没有想要去打扰他们。每个人看到了一样的故事都会在自己的世界里有不一样的重新构建,就算被感动,也只是自己的事情。我一直是这样觉得的。

如果说藏海花和沙海是对盗墓笔记的补充,不如说是这个世界的衍生,是商业价值还未耗尽的产物。尽管明白,却又无可避免地喜欢这个故事,喜欢里面的人。就像某种瘾。

沙海里的吴邪是最让人心疼的,我却从未心疼过他。

我一直以为,最强大的人不管如何孤独,是没有人有资格心疼与怜惜他的。

苏轼“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者耳”,但正如去年学姐在读书报告会时解释的一样,他的寂寞和烦忧是容不得他人评价的。所有评价都是妄断,因为他的强大是旁人所不知道的其间曲折。

如果说沙海是成功的将商业气息掩盖在故事下,那么八月十七号的“最终结局”就彻彻底底是一个商业产物,是在藏海花、沙海之下催生的一个商业产物。

我可以理解这个“十年”的念想在稻米心中如信仰一般的重要,但是就我个人而言,我宁愿这个故事停在那里。故事本身所代表的东西绝对是要远大于形式化的结局的。我一直这样坚信。并不是所有的故事都要有结局,我对文字里的世界一直这样理解。如果结局只是因为粉丝需要,这个故事就大打折扣了。

不得不承认盗墓笔记本身的属性就是“网络小说”而已,为了迎合市场而写也可以理解,然而这个故事发展到如此宏达的规模,如此精彩的世界,我却私心里一万个希望它能跳出这个普遍庸俗的圈子。这是我一厢情愿的理想化。这是一个喜爱这个故事的读者的不切实际的妄想。

老舍说:好了,不再说了吧,要落泪了。

但它留给我的宝贵的东西,却支持着我在要完全失望时不至于泪流满面到不再回首。

最起码,因为这个城市在他创造出这个故事,这个人之后,对我而言不再寂寥了。

不管他是天真、是吴老板、是小三爷、是吴小佛爷,甚至是齐羽,或者谁都不是。我还是这样一厢情愿的说,有吴邪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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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

关于CP的胡话。

我一向对CP没什么执念。喜欢瓶邪可能某种意义上是对这个故事结局美好的期望(感情上的期望,理智上或许不是这样想,但再说就多了)。天宫雁说,看见好男人,又觉得自己配不上,又不希望其他人得到,就幻想他是同性恋,我们叫腐女。有点普世意味,但我不承认我是出于这样的动因。有时候觉得革命友谊也不错,但是如果在这种意义上让两个角色得到了一种能够不独行于残酷世界的结局,或许就让大家觉得生活也不是没有期望的。

毕竟他们那么让人喜爱,毕竟南派三叔是个狡猾的会讲故事的人(哪怕他已然成为商人,无法否认他会讲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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